砂货 泥火碰撞出的美器
“平遥的牛肉太谷的饼,平定的砂锅亮晶晶……”上世纪50年代由著名歌唱家郭兰英演唱的山西民歌《夸特产》红遍大江南北,阳泉特产之一——平定砂锅也随着这首家喻户晓的山西民歌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
如今,说起砂锅,人们不禁会想到阳泉市郊区杨家庄乡小西庄村。在这里,泥与火交融升华,为生活带来艺术之美。而这一根植乡土、传承千百年的非遗手工技艺——平定砂货烧制工艺,更是给村民打开了一片就业创业、增收致富的广阔天地,为乡村振兴注入了不竭的动力。
守业 至精古法辈辈传
说起平定砂货的起源,不得不提到《平定州志》里的记载,“砂产州北之中,村民陶为器皿,货之他乡”。小西庄村原属平定,志中所说的“州北”指的就是杨家庄乡小西庄、孙家沟一带,当地工匠制作砂器的手工技艺辈辈流传、颇为出色。
小西庄村生产砂货相传有1000多年的历史。虽没有确切的文字记载可供考证,却有不少有趣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相传北宋年间,小西庄村有一对人称“耐心汉”和“急性婆”的夫妇,在赶集归来的途中,不慎打碎了从牵牛镇(郊区河底镇牵牛镇村)买来的陶盆。回村后“耐心汉”根据牵牛镇陶盆的制作原理,捏了个泥盆,“急性婆”急着拿到铁匠的烘炉上烧,结果烧出一个砂盆,从此砂制炊具便诞生了。
小西庄村保留的一本《李家族谱》记载,可追溯的有七代人从事砂货生产。经过搜集整理,村里的李、阎、王、张、任几大家族五代以上的砂货技艺传承谱系已经完成。其传承方式颇具特色,呈现出一种覆盖广泛、代际传播、辈辈相传、生生不息的特点。
小西庄村的砂货烧制工艺十分讲究,当地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一擀二压三筛土,四踩五捏六入炉。七煽八杈九熏烤,十分质量十分苦。”其中既概括出了烧制砂货的具体步骤,又展现了砂货烧制过程的严谨与不易。
如此复杂工序制出的砂器不仅外观闪亮惹人爱,实用性也很强。人们总结砂器有烧饭不变色、煎药不变性、炖肉不变味、煮水无水垢等特点和耐酸碱、耐冷热、透气性好等性能。
传道 工匠精神不断流
制砂器的土要采用距煤层20米处的青坩、铝矾土和距煤层15米处的粘坩,再经过一年以上风化晾干才能使用。偎土要将坩子块粒摊在坚硬的石板上用磙碾碎。筛土要用特殊方法,去除铁、铅、镉等杂质石渣,将粉碎后的精料集中备用。踩泥要光脚将原料加水揉和,踩得越久黏性越好,且黏而不粘、既劲道又好伸展。捏制泥坯要反复摔打、揉搓,形成不同的砂货器型。装火煅烧最考验功夫,工人要把经过干燥处理的坯子放入竖穴式窑炉煅烧,泥坯摆放要不松不密,燃料层次、坯子位置和火候掌握要恰到好处。煅烧窑点火后要向炉内鼓风,炉温保持在1200至1300摄氏度,约一个小时后由经验丰富的匠人察看砂货成色决定停火时间。熏釉也叫渗碳还原,要用铁制杈棍将烧好的砂货坯子夹入事先挖好的、放有柴草的坑内熏烤,熏烤半小时左右,亮晶晶的砂货就制成了。
从一块泥到一个成型的砂货,其间的造型、印花、上釉一系列特别的工艺和技法流传至今,靠的是一代又一代手艺人的口耳相传和匠心沿袭。
当人们站在狭小的烘干房和温度高达上千摄氏度的煅烧窑前,看到砂货匠人忙碌的身影时,不禁会感叹:美器的背后,流淌的是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工匠精神。这种精神贯穿于选土、调泥、成型、晾干、窑烧、熏制等多道工序之中,是阳泉砂货名扬四海、广受赞誉的根与魂。
创新 非遗开启新生命
“在中国几千年的砂器文化传承中,平定砂器历史悠久且美名远播。小西庄村人一直从事着传统平定砂器的制作,发展过程中虽经历了不少坎坷,但一代又一代的手艺人传承砂器制作技艺的初心始终没有改变。”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项目平定砂货烧制工艺传承人张世亮说。2009年,平定砂货烧制工艺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后,省、市、区各级党委、政府对砂器产业的扶持力度不断加大,阳泉砂器迎来了发展的春天。
如今,小西庄村在沿用传统手工技艺制作和古法熏制着色的同时大胆改革创新,开始尝试使用恒温智能控制天然气煅烧技术,使产品质量和产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达到了国内领先水平。砂器产品涉及日用品、保健品、工艺品等,在品类、色泽、包装等各个环节有了进一步改进和提高。小西庄砂货以其古朴厚重的文化魅力和超高的性价比成为美名远扬的阳泉特产。通过线上、线下多个渠道,小西庄砂货远销国内20多个省市和东南亚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