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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墨诗社】​中篇小说 《功名》连载(三)作者:胡晓强

阳泉频道> 发布时间: 2020-05-04 10:05 来源: 黄河新闻网阳泉频道  

中篇小说《功名》

作者:胡晓强,男,33岁,平定县南关村人,山西大同大学本科毕业。个人爱好写字、画画、看书。2017年在平定南关开设汇思儿童艺术培训中心,主要针对幼儿、小学生开展书法、绘画培训。致力于用文字记录生活,用艺术点亮生命!

小说《功名》由业余文学爱好者青年胡晓强创作,全篇70000余字,历时一个月。从角色设置到故事情节勾画全部由个人独立完成。故事讲述了一个16岁的民国少年——仁贵,在白色恐怖下的大上海从学徒到一路艰辛的踏上“寻红路”,巧破敌,战日寇。故事讲述了生死兄弟诀别、爱人相依相恋、跨雪山强渡河、血染江山万里馀等一个个感人的情节,书写了当时社会一个普通青年的家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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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小说连载(三)

上期介绍到青年仁贵第一次与革命志士接触就对“革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仁贵初次走上革命之路......

 

第八章:甚是革命啊?

“一来就听到二林说,他有个有趣的邻居,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你好,俺叫胡仁贵,山西人。”仁贵盯着这个一天见了三次面的人,觉得很神秘,就像师傅一样神秘。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警察要抓他?脑子里一直盘旋不去。

“我叫马铬明,广东人,他们都喜欢叫我马革命。”“革命?为啥叫革命了?”“仁贵,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说的明白的。这样吧,我送你一本书,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马革命给二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二林可以给仁贵拿出来看看,二林立马心领神会。从床头的砖缝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看着二林小心翼翼的样子,仁贵的心越加的渴望了。

“新青年”看着打开的油纸包,露出来一本小册子,上写三个大字。“上海群益书社发行”看着二林和马革命对待这本书那么小心,仁贵也不由得搓了搓手,仿佛手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玷污了这本书。

他还不知道这本书里都是讲什么的,但看到他俩的状态,有点不好意思去拿了。“先生曾教导我,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本书俺能看的出来,对你们太贵重,俺不能要。”其实二林心里也是舍不得送人的,一个劲的给马革命使眼色。

“那这样吧,算我借给你吧。”看着不停使眼色的二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担心万一仁贵一不小心露出去,给大家带来杀身之祸,才考虑再三,改送变成借,但是只能在这个院子里看,不能拿出去,更不能让田有地和周家夫妇知道。仁贵郑重做过保证,就拿起来要回屋子里看。

但很快被二林拦住了,他听到院子里田有地和周家夫妇在说话,以免引起注意,所以没有同意仁贵将书拿回去。让他在这里先看看,二林告诉仁贵,有什么不懂的,不认识的字可以向他请教。

对仁贵来说,二林是可以信任的,马革命嘛,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清早对他的印象还是很深的,仁贵从心里认同马革命他们说的对,昨晚周大爷工友们的苦难也深深烙印在仁贵的心里,所以当清早听到他们演讲才不由得听入迷。

“鲁迅先生《药》,怎么还有吃人血馒头的事情发生。”“推崇白话文,那八股文还写吗”“啥是封建社会”“思想怎么解放”“民主与科学?科学又是甚?”“文学革命?马革命也叫革命,啥叫革命?”......

一晚上所有的这些问题不停的出现在仁贵的脑子里,让这么多年从未失眠的少年失眠了。

第二天一起床,田有地就看到胡仁贵恍恍惚惚的,还以为他中邪了,硬要拉着他去找郎中看病。弄的仁贵一脸的尴尬,急忙跟老舅解释说,没有甚事,晚上没歇好。

在厂子里,跟着田师傅忙前忙后学习的空暇,也还是会猛然间蹦出那些问题。“仁贵娃娃,用心了啊,看你今天没精打采,是不是病了啊?”“师傅,俺没事,应该是昨个晚上没睡好。”“哦,那就行,娃娃没事晚上早点睡。要不隔天干不好活”“嗯,俺懂了,师傅。”

其实仁贵每次看到师傅,都觉得师傅很神秘,虽然师傅就活生生站在面前,但仿佛师傅身上看不清晰。总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因为大家信任师傅,他也信任,所以他想问出那些脑子里的问题,他觉得师傅都懂。但他又不敢,二林马革命反复叮嘱谁也不能说,一想到马革命被警察搜捕,仁贵就打了一个冷颤。

连着好几天没有看到二林他们,仁贵心里觉得心神不宁。今天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迫不及待的冲回家。看到马革命和二林都还没有回来,一下子失望很多,他迫不及待的想问马革命许许多多的问题。

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立不安。只听着远处传来脚步声,仁贵一下子冲到门口,撞到了刚进门的老舅田有地身上,“娃娃,你慌慌张张干甚了?咋了?病了?一早晨起来你就不对劲的,要不老舅领俺娃娃瞧瞧大夫去哇?”“老舅,俺没事,俺好着了,俺刚才以为二林哥他们回来了,想跟他们玩叻。

”田有地看着站着正正规规的仁贵,确实也看不出他哪里不对,就迈步进院了。“娃娃。你二林哥他们说不定晚点回来,来,先帮老舅把这菜摘摘,咱爷俩晚上吃不烂子。”

正吃着饭,就听到二林马革命的声音传了进来,田有地就扯开嗓门喊了一嗓子:“二林秀才,吃了没?没吃到田叔这吃,今天吃不烂子。”“田叔,俺们吃了,你们赶紧吃吧。”说着话,二林马革命就钻进了他们的屋子,仁贵马上端起碗,三扒两口一碗饭倒进了肚子里。“老舅,俺吃完了,俺去找二林哥玩去了。”“哎,这娃越没有稳当劲了,去吧。”

“仁贵,你咋过来了?”“俺这几天没有看到你俩,心里慌的。”马革命看到胡仁贵进来,停止了和二林说话,开口问道:“俺俩没有嘛事,这几天演讲发传单,被警察追,躲了几天。”“俺挺为你俩担心的。回来就好”“革命哥,俺这几天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又不知道从哪个头开始说。”胡仁贵看着二林和马革命没事,将心放了下来,又迫不及待的问出他憋了好几天的话。“你慢慢说。”“革命哥,甚叫革命?甚是无产阶级?甚又是民主科学?.....”

“呵呵。二林你看,这小子确实憋了不少问题啊。”马革命朝着二林笑着,又转过头对仁贵说:“其实有很多我也没有搞明白,但我可以给你解释啥叫革命,啥又叫无产阶级。”“先说无产阶级,我们就算无产阶级,你老舅,周大伯周大娘都算无产阶级,被剥削,被压迫的工人,都是无产阶级。”

“至于革命嘛就是革那些压迫劳动人民的资本家的命,地主老财的命,还有帝国主义的命。让咱老百姓吃饱穿暖咯,这就是革命。”

第九章:师傅的秘密

“仁贵,你明白了吗?其实我们都是革命者,反抗压迫的都是革命者,参与罢工的工友们也是无产阶级也是革命者。”“那被警察抓的杀的那些人呢?”“他们也是革命者,不过他们是更坚定的革命者,为了工友们能获得公平的待遇,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他们是真正的革命先驱。”仁贵听着马革命对革命者的阐述,对那些牺牲的革命者肃然起敬。

“他们真伟大。”“是啊,我马革命一定要像他们一样,为了革命,宁可牺牲自己。”“马革命我支持你。”二林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附和着。

“二林哥革命哥,时间不早了,俺该去睡觉了,要不一会儿俺老舅就该喊俺了。”“嗯,去吧,记住啊,出了这个门,咱们说过的话,谁也不能告诉。以免给自己带来祸事。”“嗯,放心吧,革命哥,俺向你们保证,谁也不说。”

一夜很快过去,清晨的阳光还没照进屋子,田有地和仁贵就已经到了工厂。每天重复着一样的工作,简单而乏味,仁贵不知不觉已经在上海度过了一年半,1926年即将结束,1927年的春天即将来临。仁贵也将迎来他的十八岁。

在农村里十八岁都有成家立业的了,仁贵的爹娘其实也在村里给仁贵张罗着这码事,不过被仁贵婉拒了。来了上海,结识了二林马革命这些进步学生,渐渐也改变着仁贵的人生观,他的眼界已经不是一年多以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这一年多时间,他懂得了很多新思想新观念,也认识不少进步的学生,并且还加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

说起加入这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仁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说一年多来,通过与二林马革命的沟通交流,仁贵也渐渐明白,师傅也是有组织的人,并且师傅的组织更隐秘,能量更大。仁贵不知道悄悄的跟踪师傅多少次,可不论多少次,不是跟丢了,就是被师傅发现。“娃娃,你不回家,在马路上溜达啥?”“师傅,俺没事。就随便转转。”“娃娃,别跟着师傅了,快回家吧。”

其实田和才心里明白,这一年多来,他的这个小徒弟很多次悄悄跟在后面,有时佯装不知,有时突然出现制止徒弟的跟踪。

“娃娃,来,师傅带你去一个地方。”“哎,师傅。”仁贵被师傅打发,正琢磨着往家走,突然听到师傅在背后喊他,他赶紧应道:“师傅,来了。”

田和才突然改变主意,也不是心血来潮,其实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小徒弟,因为组织隐秘,不可能对不知根不知底的人透露一句。“娃娃,跟紧师傅,什么也别问,去了你就知道了。”“嗯,俺知道了,师傅。”

仁贵跟着师傅穿过一条条街道,突然被师傅拉着拐进了一条里弄里,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才带着仁贵出现在一个大门口。“同福里25号。”只见田和才扣住门环,快敲三下,又慢敲两下。

时间不长里面突然拉开门,闪出半张脸。“田师傅,你来了,快进来。”“好,快进来。”“田师傅,这个小伙子是?”两人说完话让进了院中。“进去说。老魏回来没有?”“回来了,在里面等着你呢。”

“老魏,这个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印刷厂的小学徒胡仁贵。”“仁贵,这位是老魏,你叫给魏叔就行。”“来,坐下说,小胡也坐下。”“老魏,我本来今天没有想带他来,也是路上碰巧了,咱们也观察他一阵子了,我觉得可以吸引到外围。”“嗯,我同意。”胡仁贵盯着眼前这个叫老魏的人,一身短打却戴着一副眼镜,看人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就能把人看透。

“胡仁贵,其实你这一年多来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包括你身边的二林和马铬明那些人。我们也都调查过。今天我向你正式介绍一下,我们几个人的身份,但请你记住,今天的事情是绝对保密,哪怕透露一点都会招来杀身之祸。”“师傅,俺懂。俺向老天爷发誓,绝不说出去一个字。”

“哈哈......我们这里不信老天爷,你师傅考察了你很久才决定带你来,他相信你不会。”“言归正传,我叫田和才,上海工运支部委员会宣传部长,负责工人运动的号召宣传。这位是老魏,也是工运委员,负责联络。还有这位也是我们的工友,王亮主要负责传递消息......”

“仁贵,我今天正式介绍你加入组织,就是相信你可以完成工运交给你的任务。这一年多时间,我观察到你和二林他们,演讲,宣传,组织学生效果很好,并且遇到警察的情况下能机智应对。你的成长很快,我相信你接下来会更好。”

仁贵看着师傅陈述着他一年以来的成长经历,很激动,原来师傅田和才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自己。“师傅,俺一定好好干,师傅您放心。”

“今天介绍你加入工运的外围组织——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继续组织学生活动,宣传革命思想。”“嗯,知道了,师傅。”

第十章:四一二政变

“ 田师傅,这几天气氛不太对啊,我们是不是得早做打算?”“上级还没有新指示,咱们还是稍微再耐心等待上级的指示。”在老魏家,老魏焦急的等待着田师傅拿个主意。

“咱们等等王亮回来,看他带回啥情报再定。”滋啦滋啦,门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只见王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老魏,老田快跑,警察开始到处抓人了。应该是有人叛变了,正带着警察朝这里冲过来。”

“老田,我们怎么办?”“老魏,把资料都烧掉,什么也不要留下。”田和才一边看着冲进来的王亮,一边招呼老魏拿火盆。“快点,分开烧。”

“师傅,俺来了。”仁贵这时候冲进了老魏家,来报告学校被警察冲击了,警察抓走了许多学生。警笛声更近了,仁贵也着急拿起那些资料正准备动手要烧,田和才一把夺过,“仁贵,你赶紧走,师傅这里应该是暴露了。快去通知其他人赶紧转移,万一都被捕,隐蔽好自己。”

“师傅,俺和你在一起,俺不怕。”“胡仁贵,听你师傅的话,赶快去。”老魏看到田师傅逼着仁贵离开,知道即使去通知别人,也不乐观了,他知道田和才舍不得这个孩子,也想给革命留火种。

“快走。要不然谁也走不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渐渐听到警察的说话声,“从后门走。”“娃娃,记住师傅的话。”田和才一把将仁贵推出了后门,“老魏,王亮你们也走吧,我留下来一个人烧吧,要不大家都得憋在这。”

“快点,全部包围,一个也不要放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走出来,不要试图反抗”警察队长朝着院子里喊话,他不知道院子里的人是否有枪,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招呼手下道:“一下冲进去,遇反抗直接击毙。”“是,队长。”

一阵枪响过后,又陷入了安静。

“别动我,我自己会走。”“少他娘的废话,快走。”“他娘的,还敢跑。”警察队长绑着老魏、田和才从院子里出来,拉上了警车。

躲在墙后面的仁贵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低沉的嘟囔“师傅......”,警车呼啸的离开,仁贵没有看到王亮被拉走,观察了一下环境,确定没有警察后,闪进了院中,一眼瞧见了血泊中的王亮,仁贵忙不迭的跑过来,一看王亮浑身沐浴在血中,蹬时,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对了,师傅还让俺通知其他人转移,该打。”忙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往自己的脸上拍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大街上。到处是警笛声,街上的人四散而逃,仁贵寻着一个方向跑去......

第十一章:英勇就义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法?”工友老王被推搡着,极力的辩解。黑帮流氓一边使劲的推着,一边呵斥道:“少废话。去了你就想知道了,快走。”仁贵到了一处联络点,正看着被押出来的工友代表老王。老王以前也是印刷厂的,因为在工友中颇有组织力,被吸收进组织,没想到也遭遇逮捕。

这已经是仁贵知道的最后一个联络点,一路走来,除少数得到通知立刻转移,剩下的大多数就像老王这样,遭受了逮捕。“同胞们,战友们,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反动派是打不垮我们的。”

老王在被绑着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仁贵,继续大喊道:“战友们,保存好自己的实力,打倒反动派。”“你给我闭嘴。快点带走。”仁贵后面才知道,这次抓捕的不光是警察,还有上海的黑帮。

这一天是1927年4月12日,国民党反动派蒋介石指挥上海的黑帮流氓冒充工人,袭击闸北的上海总工会会所,大肆抓捕屠杀共产党员,工人学生、进步人士,上千名工人、市民倒在血泊之中。

4月13日,上海烟厂、电车厂及各业工人举行大罢工,达20万人。当游行队伍行至宝山路三德里时,被反动军队埋伏,当场打死上百人,伤者不计其数。事变后3天,上海共产党和革命群众被杀3300多人,被捕500多人。4月15日,广东被捕被杀2000余人,一时间上海北京等地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这时候的胡仁贵,也面临着被追捕的危险,田有地在厂子附近的家,仁贵没有敢回去,他不确定警察有没有找到那里,他也不敢回去,怕给老实巴交的老舅田有地带去祸事。

他曾经在晚上溜到印刷厂看过,已经人去楼空。仁贵想着上海现在到处是白色恐怖,举步维艰。有了动身回乡的念头,在师傅被捕的时候曾经告诉他,如果联系不到组织,自己要隐蔽好自己。

摸摸身上不多的几块钱,仁贵心想现在唯一比较安全的就是回到家乡,也许那个山窝窝里,这些反动派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趁着夜色,悄悄隐藏在出租屋附近,观察了很久才潜进了屋里,田有地不在,二林他们都不在,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厨房搜罗了点干粮咸菜,卷包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又趁着夜色钻进了黑暗中......

“往北,一直往北,过了黄河就是家。”混迹在逃难的人群中,向着家乡的方向走的胡仁贵一直默念着。“小哥,你家是哪里哩?也是往北走呗,一起搭个伴?”“俺家山西的。”“哦,小哥,咱离地不远,俺家山东哩。”

这一路逃难,这个山东小伙看着胡仁贵一个人走着,主动凑过来打招呼,因为年龄相仿,仁贵看出这个是个挺实诚一小伙,答话道:“那咱俩就一起想跟着往北。”“刚才俺问了好多人,都不搭理俺。俺就想搭个伴说说话。”小山东说完还挠挠头,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你叫甚了?”“俺叫孟大勇,俺们工友喜欢叫俺小山东。”“你叫啥呢”“俺叫胡仁贵。”“小山东,你多大了?”“俺十七了,过了年就十八。”“哦,咋就你一个人?你家人呢?”仁贵和小山东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也走了很长的路。

“俺娘在山东老家,带俺弟弟妹妹哩。俺本来跟着俺爹在上海当小学徒,可是前一阵子俺爹让他们打死了。”也许是看到仁贵比较随和,小山东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的话,看到仁贵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都倒了出来。“小山东,咱俩也走了那么远了,坐下歇歇再走吧,路还远着嘞。”

“来,小山东,给你。”仁贵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面饼子,分给了小山东半块。“仁贵哥,俺有,路还远,你留着吃吧。”“拿着,咱没有了路上再讨去。”“哎,谢谢仁贵哥。”

歇好后,小哥俩又踏上了他俩的回家路。

一路上除了要应付自己的肚子,还得躲着兵痞,有时候兵痞比饥饿更可怕,兵痞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抢。

仁贵和小山东的包袱里,只有些衣服和饼子,就这也被兵痞打开检查了好几轮,饼子都被抢光了,那些衣服没啥用,就给扔在地上。

“太欺负人了!”小山东边捡起自己的衣服,嘴里嘟囔着。

“前面有个大镇子,咱们去讨些吧,要不回不了家就饿死了。”“听你的,仁贵哥。”

“大娘行行好,给口吃的吧。俺们已经两天没吃的了。”“大爷,俺们回老家,路上遇到兵痞,吃的都被抢了。”兄弟俩拦住过往的路人,街邻,想讨要点干粮。“来,娃儿。这点锅巴拿着,不多,能填补两顿。”一位好心的大娘看着两兄弟不停的讨要,结果一无所获,动了恻隐之心。

“谢谢大娘。”“可怜呐!”小山东捧着来之不易的干粮,对大娘不停的说着谢谢。

“号外,号外,上海大清党,工运大批干部枪毙。”“号外,号外,上海大清党,工运大批干部枪毙。”“号外,号外,上海工运支部委员会宣传部长田和才顽抗到底,拒不交代自己的罪行,今日执行死刑。”“号外,号外......”

“仁贵哥,你咋啦?”仁贵和小山东一边揣着干粮往前走。“仁贵哥,你别吓唬我,仁贵哥......”突然,小山东看到胡仁贵变的一动不动,着急的他来回的晃仁贵。他不知道胡仁贵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像傻了一样。

“师傅,师傅......”仁贵突然哭了起来,刚才猛然听到报童喊,仿佛一下子被雷击中一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最崇拜的师傅,他革命的领路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仁贵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来,这一下子把小山东吓坏了,他不知道仁贵这是怎么了?他手忙脚乱的喊来周围的人,有位好心的大爷端来一碗水,捏着仁贵的鼻子,灌了下去。

“缓过来了,缓过来了,谢谢大爷,谢谢大家!”“太好了,仁贵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好了,娃儿,没事了,好好招呼好他。”“嗯,大爷,谢谢您。”

第十二章:俺叫甜儿

“仁贵哥,你没事吧?”仁贵靠在路边的墙角上,老半天才缓过劲。“小山东,俺没事。”仁贵扶着墙就要站起来,小山东急忙扶住。

“仁贵哥,你生病了咱俩就晚点走吧。”仁贵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阵一阵的头晕,就点头道“好吧,咱今天就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天一早走。”

“仁贵哥,醒醒,呀,咋那么烫呢?”“仁贵哥,仁贵哥,你别吓我啊......”小山东拖着比他高半头的胡仁贵,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仁贵一歪头倒在了一家大门口。

砖瓦房,灰白色的墙面,虽看着不像大富大贵人家,但显得那么庄重。大门两侧的对联虽失去光泽,但依然字迹清晰。

上联:存仁义忠厚传家,下联:树德行保家卫国。

横批:修身养德。

小山东一声声急促的喊叫,惊扰到门内的主人。

从门内探出女儿家半个身子向外瞧着,又缩回了头......

“甜儿,门外是怎么回事?”“爷爷,是俩个赶路的青年,一个好像晕倒了。”仁贵他们停到的这家人家姓刘,问话的这个老者名叫刘仁轩,是远近闻名的先生,为人仁义,颇有贤名,刚刚就是老者听到门外喧哗,特意叫孙女甜儿去看。

“哦,是吗?带爷爷去瞧瞧。”“爷爷,慢点。”说着话,爷孙俩就来到了门外。

话说这刘仁轩打量着门外的胡仁贵和小山东,虽说仁贵俩人经过一路颠簸,沾染了不少风尘,但少年的英气依然。

“老爷爷,救救俺仁贵哥吧。”正在小山东手足无措间,一眼瞧见了仙风道骨的刘仁轩,纳头便拜。

“娃儿,别急。”“来,甜儿,搭把手。”说着几人就将胡仁贵掺进院中,安排在了客房的床上。“有点发烧,应该是你们一路劳累,又突然急火攻心所致。”刘仁轩摸了仁贵的头,又把了把脉。“不要紧,吃一副药,退了烧就好了。”

小山东听完胡仁贵没事,当即纳头又拜,刘仁轩一把扶住,道:“家中正好有药,甜儿,拿来给这个娃娃服下。”“好嘞,爷爷,我这就去取。”

吃过药的胡仁贵出了一身汗,烧也退下去了。小山东焦急的心也放了下来,虽然小山东和胡仁贵相处的日子不多,但是一起经历了很多,也许这就是患难见真情的样子吧。

“娃儿,烧退了。只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谢谢爷爷,俺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谢谢......”“娃儿,来吃点东西,你这一天啥也没有吃,赶紧吃点,吃完了给老朽说说你们的事。”“哎,爷爷。”看着端来的饭菜,早已饥肠辘辘的小山东,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好像爷爷小时候吃饭的样,哈哈......”看着小山东狼吞虎咽的样子,刘仁轩扭头对孙女说道。

“爷爷,俺叫孟大勇,他叫胡仁贵,俺们是从上海逃出来的。”“俺们都算上海的工人,俺是跟着俺爹到的上海,俺当学徒。”小山东一谈起他的爹就不由得要流下泪。“娃儿,慢慢说。”

“俺爹让黑帮打死了,他们打死了很多人,也抓了很多人。”“仁贵哥是俺在逃难的路上认识的,他以前在印刷厂干活......”小山东和刘仁轩聊了很多,以致聊到了深夜才各自睡去。

一夜的睡眠让胡仁贵疲惫的身躯恢复了起来,其实从上海一出来,他就有点发烧,只是一路上提心吊胆,饥肠辘辘。忘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再加上听到了师傅遇难的消息,内外交困,一下子急火攻心,就突然晕了过去,现在醒来的胡仁贵,身体已经恢复大半,但一想到师傅,就揪心的难受。

“仁贵哥,你醒了。”一早醒来,小山东就早早守在仁贵身边,这会儿,刘仁轩爷孙俩也来到了仁贵的床前,仁贵挣扎的下了地,向着刘仁轩双手作揖,一躬到底。

“仁贵,醒了就好。”刘仁轩拉起了仁贵,坐在了屋中央的椅子上。“仁贵,你觉得好点没?”“俺觉得好多了,感谢老先生您救了俺。”“仁贵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世道不太平,俺想回老家赡养父母。”“不知道老先生尊称?”“老朽姓刘,这是我家孙女。”

“俺叫甜儿。”甜儿五官精致,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特别可爱,两条黑黑的长辫子使得眼前的小姑娘显得那样青涩,一听爷爷在介绍她,急忙抢答了起来。

“老朽看出你有心事,可否告知?看老朽是否能为你解惑。”仁贵一听刘仁轩此言,知道老先生心善,怕自己钻牛角尖,想着为自己排解排解,遂又深鞠一功。说道:“不是晚辈不愿告知,只怕老先生也是爱莫能助。”

暂且放下仁贵一行不提,说一说田有地,自打那一日仁贵出去找师傅汇报工作,一夜未回,老舅田有地便四下寻找,因为黑帮大肆抓捕工会干部,工友代表,田有地就躲回了家中,心想俺老实巴交的,不惹事不招灾。

可唯一让他担心就是他的这个小外甥,自从认识了马革命二林以来,他们经常在一起神神叨叨的,讨论学习,虽然老舅不懂他们每天都在做什么,但他心里明白,仁贵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仁贵,孩子有了自己的思想,只要不出去惹事,田有地乐的清闲。

“哎,这个娃娃克哪了?真叫俺操心呐。”田有地在屋子里抓耳挠腮的不知所措。人会问,问问二林马革命不就知道了。4月12日自从胡仁贵失踪的那天开始,二林和马革命也不见了踪影。

失踪了一个月的胡仁贵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田有地心里烦躁的坐立不安,心说这兵荒马乱的会去哪里?会不会让抓了?呸呸呸,尽瞎想。

 

未完待续!

邀你您聆听下期精彩分享:

青年仁贵第一次走进革命,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变革,经验、经历突跃而至,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新的革命历练正在等待他.......

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请勿对号入座

编辑: 岳惠芳 责任编辑: 崔璀
上艾名人
上艾文化
大王庙:又名总司圣母庙,位于新城村村南2.5公里处的南山上,始建年代不详此庙始于崇祯5年(公元1632年)告竣于崇祯13年(公元1640年)清顺治3年(公元1646年)立碑记其事。占地面积为450平米,建筑面积为300平米。【点击了解详情】
上艾历史
平定新城上艾,古为上艾县城,其遗址位于平定县城南15公里处的新城村西。据史料记载,始建于汉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后历魏、晋、北朝至唐开元二十九年(741) ,或称上艾,或称石艾,均设县治于此。【点击了解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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